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客棧外。
羅定安擺手叫來了幾個乾字營的頭目。
「你們幾個給我聽好。」
「此事,關乎到很多大人物。」
「所以咱們今天帶回來的這些人,全都得保護好,不許出現任何差池。」
「明日開始,每天增添兩個崗哨,即便吃飯也得給我在崗上吃。」
羅定安大聲道:「要是誰在這時候給我犯懶添麻煩,那就別怪我不客氣!」
「是!」
幾人齊聲應是。
可當羅定安走開後。
幾人麵麵相覷,臉上皆帶著不解神色。
有人小聲狐疑道:「將軍這是怎麼了,今兒做事有點不符合他的風格啊。」
要知道,他們現在可是在街頭啊。
可羅定安卻那麼大聲的說出來那些人的重要性,這要是傳入一些別有用心之人的耳朵,那豈不是平添麻煩?
「私下裡別議論將軍的是非。」
另一人直接開口嗬斥道:「小心將軍回頭,把你吊起來打上一天一夜。」
羅定安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主。
治軍言明且鐵麵無私,不管是誰,隻要是犯錯,他都照罰不誤。
「哥幾個要是不想受罰。」
「這幾日就盯緊了,千萬別出什麼差錯。」
……
夜以深。
月朗星稀。
秦州城內一片祥和。
乾字營與六率的人不適的穿插走過,巡視李承乾居住的客棧周圍。
客棧後院。
張乃寬獨坐院中。
雖然李承乾不讓他出客棧。
但並冇有限製他在院中的自由。
想乾嘛就乾嘛,衣食供給一樣不落。
甚至,想喝酒還能去要兩壺過來。
看著手中酒杯。
張乃寬自嘲一笑,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儘。
「呦。」
「張大人好雅興啊。」
隨著話音,李承乾邁步從外麵走了進來。
張乃寬緩緩起身,躬身喚道:「殿下!」
李承乾有些詫異的挑起眉。
之前這傢夥對自己可冇有這麼客氣。
「免了。」
李承乾隨意的擺了擺手,走到桌前抓起酒壺嗅了嗅。
「這酒不錯,就是喝起來酸了點,跟醋似的。」
張乃寬神色淡然道:「在這種地方,落入這種處境,有的喝就不錯了。」
「你可別這麼說。」
「就跟我虐待你一樣。」
李承乾揮了揮手,王芳提著一個食盒從外麵走了進來。
打開食盒。
第一層羅列的是幾樣下酒小菜。
第二層是幾樣瓜果。
擺放好,王芳又走向門口,接過兩壺酒水,放在桌上。
等一切忙完,王芳就畢恭畢敬的站到了李承乾的身後。
李承乾背著手看了眼桌上:「這地方雖然比不上京城,但總歸也算是一個好地方。」
「這些東西,滿大街都是。」
「就是這酒難找了點。」
「可是我花了重金從一個行腳商人手裡掏換來的。」
李承乾捏起酒壺嗅了嗅,道:「可那行腳商人怕是做夢也想不到,這酒是我發明的。」
酒是蒸餾白酒桂花釀。
的確是他在北漠閒來無事時搗鼓出來的東西。
這東西一經問世,就成了酒鬼們的心頭愛,火遍全國。
李承乾將酒水倒進酒盅,遞給張乃寬:「怎麼著,可敢喝我的救?」
張乃寬怔了下,接過酒盅,直接一飲而儘。
並且,他還向李承乾展示了一下空酒盅說:「有何不敢?」
「嗬嗬。」
「膽子大,我喜歡。」
「也怪不得,父皇會讓你做秦州的縣令。」
李承乾緩緩坐下,道:「張大人也坐吧,仰頭看著你累得慌。」
張乃寬聞言,也跟著坐下。
「剛剛殿下還說我有好雅興。」
「現在看來,真正有雅興的是殿下纔對。」
張乃寬慢悠悠的說道:「夜色幽深殿下不休息,反倒是來到下官這院子裡喝酒。」
「嗨。」
「想看戲,不就得找個最好的位置麼。」
李承乾瞥眼看向張乃寬說:「要不然錯過了什麼精彩的場麵,豈不是要抱憾終身?」
看戲?
張乃寬聞言,愣了下。
「殿下這話……」
張乃寬道:「下官有些聽不懂,還請殿下明示。」
「雖然我冇有殺你。」
「但這世上,想讓你死的人可有很多。」
「除了你禍害的那些百姓外,也大有人在。」
「比如,某個做賊心虛的傢夥……」
李承乾緩緩回頭,對上張乃寬的目光說:「你覺得,他有冇有可能,早就準備著殺人滅口?」
「應該不會。」
張乃寬笑的淡然:「因為我什麼都冇說。」
「嗬嗬。」
「張大人,你這話說的可有些自欺欺人的意思了。」
李承乾歪了歪頭說道:「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可冇有那麼厚重。」
「難道,一個落入敵手之人比一個永遠閉上嘴巴的死人更牢靠?」
張乃寬聞言,略微眯了下雙眸。
還冇等他出言。
院牆邊,就傳來了一聲重物落地的悶響。
張乃寬目露驚詫,抬頭望去。
隻見。
幾個身著黑衣的傢夥不知何時竟已經出現在了牆邊。
當張乃寬看著他們的時候。
他們也在看著張乃寬。
像是確定了目標一樣,這幾人目露凶光。
下一刻,就提著明晃晃的鋼刀直朝著張乃寬衝去。
見此情景。
張乃寬哪裡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兒?
顯然,是被李承乾說對了。
一些個心裡有鬼的傢夥坐不住,想要殺人滅口了。
張乃寬麵露狠厲,起身就要過去搏命。
然而。
還冇等他有所行動,手腕就被人按住了。
回頭一看,按住他手腕的,竟是李承乾。
李承乾微微勾了勾嘴角:「都說了,讓你看戲,安心坐著。」
話音剛落。
就見李承乾身後的王芳突然向前一揮手:「放!」
嗖!嗖!嗖!
破風之音響徹耳畔。
一道道銀光劃破長夜,從三人的頭頂掠過,直襲那些黑衣人。
那些黑衣人明顯冇有防備。
隻轉瞬間,就有兩人被飛射而來的箭矢放翻在地。
可還有六人反應極快,幾個閃身躲過流矢,躲到了廊柱後。
李承乾皺了下眉頭,看向王芳說:「你就是這麼訓練手下的?最好的弩機給你們,結果搞偷襲都射不中人?」
「是屬下失職……」
王芳麵露尷尬,低頭道:「回去後,屬下定然狠狠責罰這幫傢夥。」
李承乾斥道:「等回頭,先責罰你自己再說。」
王芳低垂著頭,不敢說話。
丟人啊。
真是丟人啊。
他們這些人,每一個都自詡高手。
可在這樣的情況下,竟然失手了。
哪怕是乾掉一多半他也不會這麼尷尬啊。
但在偷襲的情況下,才放翻倆人,就有些說不過去了。
李承乾也懶得跟他說這些米用的話。
他抬手一指前方道:「你還等什麼呢?等著你家殿下自己出手呢?」
王芳反應過來。
他朝著身後大吼道:「都特孃的別縮著了,自己擦屁股去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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