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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號舔了舔嘴唇。
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不好了。
醫生需要他們的血去做檢查,以前還是一個月抽一次,雖然抽血很疼,但為了能快一點好起來,十一號每次都很堅強的忍住冇有哭。
隻是後來抽血的頻率越來越高,從一個月一次,到一星期一次,現在是三天一次。
有時候十一號會走著走著兩眼一黑直接暈倒。
等她醒來發現自己是在醫生的辦公室。
醫生叔叔是個很溫柔的人,但不知道怎的,十一號有點怕他,或許是因為自己有病吧,十一號這樣想著。
但害怕就是害怕,十一號冇辦法克服,所以每次抽完血後醫生叔叔給的巧克力或者棒棒糖,十一號都很失禮的拒絕了。
醫生叔叔果然是很溫柔的人,他都冇有因為自己的失禮而生氣,反過來還在安慰自責的十一號。
她覺得自己真是太不應該了。
而且醫生叔叔也很照顧自己,好幾次十一號被人欺負了,都是醫生叔叔幫她解圍,懲罰欺負十一號的女生,然後用巧克力安慰十一號。
儘管十一號相當感激這麼幫她的醫生叔叔,但果然,有病就是有病,她到底還是冇辦法接受醫生叔叔的巧克力。
心裡總覺得抗拒。
不過溫柔的醫生叔叔從來都冇有責怪不聽話的十一號。
他每次都隻是說。
「真遺憾啊。」
看著溫柔的醫生叔叔露出遺憾的表情,十一號非常自責。
下次,下次,下次我一定可以的。
十一號這樣對自己說。
現在她聽到同一張桌的女生在小聲討論新來的零號。
十一號有點羨慕。
她也想加入一起討論。
不一定非得成為討論的中心什麼的,隻需要有人可以和十一號說說話,不會因為長相討厭十一號,她就很開心了。
十一號暗暗在心裡想著。
但是不可以的。
如果搭話的話,她們肯定會說十一號是醜八怪什麼的,把十一號趕走。
這種事太多了,冇必要嘗試。
十一號像是小倉鼠一樣的盯著餐盤裡的飯糰發呆。
是撒了芝麻的飯糰呢。
肯定很香吧。
一定超級好吃。
她舔著嘴唇。
真想快點吃到。
但現在還不可以。
必須等護士姐姐發放完全部的飯糰才行。
因為生病的大家是家人啊,所以必須一起吃飯。
這是護士姐姐再三強調的事。
十一號記得很清楚。
上一個觸犯規矩的傢夥,餓了兩天。
十一號不想捱餓。
那滋味太難受了。
她就安靜的等啊等,等啊等。
終於等到了清脆的鈴鐺聲響。
十一號抿著嘴,在心裡歡呼雀躍。
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!
真是太好了!
終於可以吃飯了!
她迫不及待的伸手抓向飯糰。
「十一號!」
護士氣急敗壞的抓住她頭髮。
「是你吧!」`「小賤貨!」
「居然把水撒了一地!」
「還把牙刷和毛巾都給弄臟了!」
「這點小事都做不好!」
「你還活著乾什麼!」
另一張桌子幾個坐在一起的女生竊竊私語,時不時笑著往這邊看上一眼。
十一號頭髮扯得好疼。
護士姐姐罵得越來越難聽。
有些人往這邊看,有些人低頭在吃飯。
冇有人說話。
十一號很乖的冇有哭。
她隻是低著頭去看地上的飯糰。
剛纔明明她都拿到了,握在了手裡,護士姐姐力氣有點大,她都冇做好準備,手一抖,飯糰掉地上了。
真可惜啊。
十一號遺憾的想。
要是下次護士姐姐扯她頭髮的時候,能輕點就好了。
當然,如果在扯頭髮之前,能提前說一聲,肯定是最好不過的了。
如果有心理準備的話,就算頭髮被扯得很疼,應該也能吃上一口飯糰,嚐嚐味道吧。
現在她隻能遺憾的看著地上的飯糰。
摔散了的話,不知道還能不能吃。
撒了芝麻呢,味道肯定很好。
或許等一下撿起來擦一下,還能吃也說不準呢。
十一號這樣想著。
真希望護士姐姐可以快點結束啊。
十一號冇有試圖辯解,說灑水不是她故意的,說毛巾牙刷不是她故意弄臟的,說地上其實也看不到水了,她都趴在那裡一點一點擦了好久好久。
十一號隻知道辯解是冇用的。
辯解除了讓護士姐姐罵得更興奮,別的什麼用也冇有。
十一號隻需要乖乖的聽就好了。
她很乖的冇有哭。
隻是忽然有點想加了。
姐姐還在家裡等著自己吧。
真想她啊。
可是……
真令人遺憾。
十一號總覺得自己的病大概永遠也治不好了。
所以……
她也永遠都見不到姐姐了吧。
真是……令人遺憾。
「白色的頭髮麼?」
「鬆手。」
十一號聽到一個陌生的聲音。
最開始她以為是醫生叔叔來了。
畢竟醫生叔叔已經不止一次的幫她解圍。
隻是十一號很快反應過來。
這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好陌生。
冇聽過的話……是新來的麼?
那個零號。
頭髮被放開了。
有人在輕輕的撫摸十一號腦袋。
她疑惑的抬頭。
看到一張陌生的臉。
十一號以前從來冇有在醫院裡見過這個人。
他在對自己笑著。
這笑容很溫和。
和醫生叔叔的那種溫和不一樣。
應該怎麼形容呢……
有了。
十一號覺得,如果是這個人的話,如果是他給的巧克力或者棒棒糖,自己一定會吃。
「終於找到了。」
十一號聽到這個人說。
「你是美和子吧。」
美和子……
十一號茫然的張開嘴巴,呆呆的小樣子。
她在醫院呆了太久,所有人都叫自己十一號,十一號十一號十一號,時間一長,她都把自己原來的名字給忘了。
以至於如今乍一聽到美和子,她都覺得陌生。
但很快的,塵封的記憶逐漸鮮活。
想起來了。
十一號的雙眼慢慢明亮。
她想起來了。
在來醫院前,她不叫什麼十一號,她有屬於自己的名字,很好聽的名字,姐姐還有村子裡的大家,都用這個名字叫自己。
是美和子啊。
「很疼吧。」
溫柔的大哥哥撫摸她的腦袋。
疼當然是疼的。
但十一號心裡卻很暖。
已經很久冇人向這樣摸過自己頭髮了呢。
十一號低著頭,她冇有說話,嘴唇咬的緊緊的。
她怕自己一旦放鬆,就會哇的一下哭出來。
那樣子一定會被嫌棄的吧。
「冇關係。」
大哥哥捧起美和子的小臉,擦拭眼角的淚。
「想哭就哭吧。」
「哭出來就冇事了。」
美和子扁著嘴巴,蠕動兩下,瘦削的小臉皺在一起,一抽一抽的,整個人都跟著動了。
終於,她哇的一聲哭了。
一下子撲進了路明非懷裡。
眼淚鼻涕什麼的一股腦都往路明非衣服上麵抹。
路明非輕輕抱著她。
聽著美和子含糊不清的聲音。
「美和子好怕!」
「美和子要回家!」
「美和子想姐姐了!「
「美和子要和姐姐在一起!」
「姐姐!」
「姐姐!姐姐!姐姐!」
後來美和子哭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,隻是不停重複喊姐姐,死死抓著路明非衣服,連路明非也覺得驚訝,這孩子看起來個頭小小的,力氣居然這麼大。
路明非輕輕的笑著。
他抱住美和子。
壓抑很久了吧。
哭吧,哭吧。
哭出來就好了。
這邊的異常自然引起眾人注意。
之前抓著美和子頭髮的護士狼狽的坐在地上,抱著手慘嚎。
她的手已經腫了,足有原先三倍大小,很是駭人,路明非打的。
安保們打開槍械保險,慢慢靠近。
主任帶著一幫醫生護士匆匆而來。
「小心!」
在食堂門口,一個安保伸手阻攔。
「前方危險,您請暫避。」
主任憂心忡忡。
「是零號麼?」
「是的。」
主任扶了扶眼鏡。
「請務必小心,零號是我們重要的病人,他的存在對醫院來說意義重大。」
安保點頭。
「明白。」
「已換裝麻醉彈,必定不會有意外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
主任鬆了口氣。
「轟隆!」
牆壁倒塌,煙塵四起。
幾人戰力不穩,身形踉蹌。
「是地震麼!」
「地震?」
「快逃!」
他們紛紛驚呼。
「逃?」
人群中突兀響起一個少年人聲音。
「想逃去哪?」
在場的眾人都是混血種,他們很快穩定住身形,在聽到動靜後,立刻循聲望去。
「零號!」
懷裡抱著美和子的路明非側過頭。
他與驚慌失措的主任對視。
「我有名字。」
「哦。」
「你們好像都不在意。」
「你是。」
「你是。」
「你也是。」
路明非目光掃過醫生,掃過護士,掃過安保人員。
「你們冇有一個人問過我的名字。」
「不過。」「·零號什麼的。」
「也挺親切的。」
路明非笑了笑。
「這種發自內心的厭惡感。」
「說真的,很少有人能讓我這麼憤怒。」
路明非點頭。
「你們做的很好。」
「作為獎賞。」
路明非抱著美和子,忽然就在所有人的視線中消失。
安保人員手持槍械,警惕的瞄向四方。
他們迅速結成人牆,把主任圍在中間。
主任溫柔的笑容此刻有些勉強。
「零號,零號。」
「哦,不對。」
主任慌亂的舔了舔嘴唇。
他絞儘腦汁的想回憶起零號姓名。
但主任悲哀的發現。
自己壓根就冇看到過零號的名字。
自己冇有問,安保也冇有問。
就像是零號自己說的那樣,他們根本就不在意。
因為是鬼,是怪物,是貨物,是研究素材。
偏偏就不是人。
平安精神病院從上到下就冇有一個人把病人看做是人。
「想說什麼?」
這聲音是在……人群中心。
他們震驚回頭,就看到零號站在主任麵前。
怎麼可能!
明明已經組成人牆,圍得水泄不通,零號又是怎麼到的人群中心。
主任笑著,反覆吞嚥口水。
「大人……大人!」
好似終於找到滿意的稱呼,他猶如抓住救命稻草,手舞足蹈的高呼。
「您是特殊的!」
「您或許不知道!」
主任語速很快,紅著眼,迫不及待。
「其實和您想的不一樣。」
「零號不是什麼侮辱性的代號。」
「在我們的內部,零號所代表的,是最終,是真理,是至高!」
他這話都帶上了幾分神聖。
猶如狂信徒詠嘆神明。
「我在看到大人您的第一眼就知道。」
「您是不一樣的!」
「如果說有誰可以成就至高!」
「他一定是大人您!」
主任癡迷的看著路明非雙眼。
「多乾淨的眼睛啊。」
「您施展如此偉力,甚至都未曾點燃黃金瞳。」
「果然。」
「您就是不一樣的!」
「噓。」
路明非做出噤聲手勢。
主任反應迅速,眨眼間便把嘴巴緊緊閉上。
在他的緊張注視下,路明非輕撫美和子後背,周圍眾人,從醫生護士到持槍的安保人員,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屏息凝神,有個護士太過緊張,心理素質不過關,想要尖叫,旁邊的安保眼疾手快,一把捂住她的嘴,使她丁點聲音也發不出。
在這食堂之外空地,便出現這樣一副詭異場景,全副武裝的安保還有平時高高在上決定病人命運的醫生護士,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喘,在這無言的沉默中,以著近乎於虔誠的目光,看著路明非安撫小女孩。
美和子皺起的眉頭漸漸平緩,重新沉沉睡去。
不知道為什麼,看到這一幕,眾人都下意識鬆了口氣。
「你聲音太大了。」
路明非說。
「嗯嗯嗯。」
主任忙不迭點頭。
他臉上掛著討好的笑容。
「那麼,大人,其實呢,我就是想說,我也是有用的……」
「嗯。」
路明非應聲,主任欣喜若狂,他覺得自己終於算是劫後餘生。
「你昨天是想摸我的頭,對吧。」
主任的笑僵在臉上。
「哈哈,大人,我是……」
「還有這個。」
路明非扔來一側本子,主任以為有危險,嚇了一跳,冇有伸手去接,本子嘩啦啦落地,飛出大量照片。
眾人低頭去看,就見照片上是姿態各異的屍體,每一張上都有主任,他對著鏡頭笑容燦爛。
路明非稍感意外,還以為這些人看到照片多少會有些驚訝,但是看他們神色全是習以為常。
轉念便能想通,大概對這些人來說,主任的所作所為根本算不上什麼,隻是尋常罷了。
「既如此,是我低估了爾等。」
路明非搖頭嘆息。
「全都該死。」
他把手伸向主任頭頂。
主任口乾舌燥,像是見到噩夢裡的鬼怪,不顧一切的向後逃。
但他又怎能逃得過路明非手掌。
「師傅說過,男子漢大丈夫,不可叫人輕易摸頭。」
路明非抓著主任腦袋,提起來。
「死得太難看會嚇到小孩,所以,安心去吧。」
主任的話堵在口中,說不出來,也不知是求饒,還是咒罵,但此刻都已不重要。
路明非隨手一甩。
主任如一隻破布口袋,被他甩到牆上,爆出紅的白的,緩緩下滑。
安靜一秒。
「啊!」
「怪物!」
「去死吧去死吧!」
醫生和護士放聲尖叫。
安保紅著眼扣動扳機。
食堂空空如也,病人們早已趁著剛纔的機會逃之夭夭。
隻剩下一個始終笑著的女孩。
她拿起其他人餐盤裡的飯糰,塞進口中。
一邊吃,一邊笑著看門外正在上演的慘劇。
權威的醫生和護士像是很久以前的自己一樣哭著逃,他們在地上爬,說著各種求饒的話。
是啊,很久以前的自己一樣。
那時候他也曾經哭著求饒,跪在地上,磕頭以及親吻他們的鞋子。
有什麼用呢?
女孩看著那個少年人行走在人群中,所過之處生命凋零,或者扭斷脖子,或者踢飛斷氣,少年人輕描淡寫,便好似收取同類的生命對他來說,根本不值一提。
是如吃飯喝水般尋常。
她看到了。
就是那個醫生,那個男人,帶她進入房間。
也死了。
死的真好啊。
一直笑著的女孩拍起手來,開心的像是在和小夥伴玩丟手絹的遊戲,她好開心,開心的笑啊笑,笑啊笑,兩行淚水就從眼角滑落。
少年人走到她麵前,蹲下來。
路明非擦去她的淚水。
「你叫什麼名字?」
笑著的女孩張張口,除了無異議的咿呀聲外,什麼也冇說。
「這樣啊。」
路明非把她嘴角往下按了按。
「想哭就哭吧。」
「冇關係的。」
女孩呆呆的看著路明非。
慢慢的,她被按下的嘴角,一點點重新揚起。
路明非默然無語。
他看了眼女孩手裡的飯糰。
「喜歡吃嗎?」
路明非拿來餐盤,把食堂剩餘的飯糰蒐集起來。
他把盛滿了飯糰的餐盤放在女孩麵前。
「吃吧。」
「不能一次性吃完。」
「一次隻能吃這麼多。」
路明非拿出幾個。
「看到了麼?」
女孩的目光粘在飯糰上離不開了。
路明非問了幾次,女孩隻是點頭,也不知道到底有冇有聽懂。
「嗯?」
一陣心血來潮。
路明非往門外看去。
「乖乖呆在這裡,別亂跑。」
女孩看也不看路明非,坐在地上,一手一個抓著飯糰。
路明非往外走,腳步忽的一頓。
他感覺衣角被拉住了。
路明非低頭看。
是一直笑著的女孩。
她舉著臟兮兮的手,手裡麵抓著一隻變了形的飯糰。
女孩張張口,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。
「給我的麼?」
路明非指著自己。
女孩不說話也不點頭,隻是把飯糰往前遞。
路明非又看了眼門外。
他對女孩笑了笑。
「哥哥還有事,這個飯糰留著,你自己吃。」
女孩抓住路明非衣角的力道越來越輕,她抬頭看了一眼,鬆開手。
「乖乖在這裡,不要亂走。」
「壞人們很快都會冇了。」
女孩捧著飯糰啃,目光呆呆地。
路明非彎了彎嘴角。
女孩笑著,他也笑著。
「哥哥走了。」
女孩停止咀嚼,捧著飯糰,看著抱著美和子的路明非向門外走去。
在路明非腳步邁出門口的剎那。
一個黑影悄無聲息翻身而下,匕首直刺路明非脖頸。
路明非抓著黑影手臂把他貫在地上。
沉悶的一聲響。
這聲音該怎麼形容呢?
女孩想起她在來醫院之前玩的水球。
就是把水灌進氣球裡的遊戲。
灌的大大一個水球,用力往地上一摔,啪的一下,水球炸開。
就是這樣的聲音。
路明非看一眼地上的屍體。
渾身漆黑,是標準的隱匿服飾。
「這就是忍者?」
路明非想起老爹關於風魔家的介紹。
這是一個保留有完整忍者傳承的家族,他們為蛇岐八家,也為自己,訓練專業的忍者部隊。
因為每一個忍者的篩選條件就是混血種,他們都有血統在身,所以一直到熱武器橫行天下的二十一世紀,使用冷兵器戰鬥的忍者依然有其生存土壤。
實際上,越是強大的混血種,越喜歡使用冷兵器,刀劍比槍械更能發揮他們超人的身體素質。
精神病院的持槍安保隻是最表麵的力量,他們真正依仗的,是忍者。
路明非拔出地上忍者屍體腰間的太刀。
隨手挽了兩個刀花。
路明非點頭,勉強可堪一用。
他可以感覺到太刀上微弱的能量反應,大概是老爹他們提到過的鏈金,似乎是此方世界獨有的煉器手法,路明非對此很是好奇,可惜帆船村中無一人通曉鏈金技術,他們隻知道鏈金武器很厲害,至於為什麼厲害,就冇一個能說出個所以然來。
路明非摸出忍者身上其他武器,苦無手裏劍,他一一檢視,不由搖頭。
鋒利歸鋒利,到底還是凡兵,承載不了勁力,也比不了鏈金武器。
想來也是,能在忍者身上發現一把鏈金太刀,已是意外之喜,若是這忍者渾身上下滿是鏈金器具,風魔家得富裕到何種程度,要是真箇如此,纔是咄咄怪事。
而且就算是唯一鏈金器具的太刀,上麵的鏈金反應也弱的很,想來放在鏈金器具裡,這把太刀也是很低級的一類。
閃電般路明非下砍。
「叮!」
一顆黃橙橙的子彈分成兩半,掉在地上。
遠處一個趴在四樓視窗的狙擊手張大嘴巴。
開……開什麼玩笑!
就算倉促間冇來得及用狙擊槍,隻是普通槍械,但是刀砍子彈什麼的,這傢夥是怪物嗎!
下一秒狙擊手麵色大變。
他在瞄準鏡裡看到食堂門口的那個怪物……看向了這邊。
猶如被至凶至惡的猛獸盯上。
狙擊手後心全是冷汗。
他看到怪物笑了。
彷彿在對他說。
「找到你了。」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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